李叟,山左籍,年愈耳顺之年。
主诉:炎暑之季,以劳乏,临户纳凉,神疲入寐,寤后左膝股痛不可当,遣妇来,延诊之。
诊查:未入室,闻呼痛声。入见邻人十余辈,群集慰问。询以经过,谓因值暑贪凉,为户牖邪风所袭,左膝股冷痛拘急,掣及腰胯,手不可近。试使屈伸,痛莫敢试。抚其股膝,肌肤清冷。脉沉紧有力。
辨证:寒邪客于诸脉中则血泣,泣则血虚,虚则筋失所养,拘急且痛。
治法:治必逐寒通脉,使邪出表,乃酌《金匮》乌头汤,益以桂枝、牛膝、苍术、独活,使如法煎服之。命饮药后,拥被温复,病所置热水袋,饮以姜汤,俾助其发汗。
如斯,一剂知,痛立减。续服药三剂,冷痛止,膝股屈伸若平时矣。
【按语】川乌头辛温有大毒,为逐寒止痛之要药,然用之失当,每易中毒。故用时必依大乌头煎、乌头汤、乌头桂枝汤诸方煎法及服法,始可安全而得效。若草乌头,其毒尤烈,用之更当审慎焉。陶隐居谓:“乌头、天雄、附子毒,用大豆汁、远志、防风、枣肌、饴糖并解之。”余用斯品,皆使文火久煎,并遵《本经》:“若用毒药疗病,先起如黍粟,病去即止,不去倍之”之法,故效著而无害。临证用本品,煎服用量是3~9克。若做散剂或酒剂,应减1~2克。入汤剂应先煎0.5-1小时,外用适量。一般制后用,生品内服宜慎。孕妇忌用。
李叟之病,乃为痛痹。《素问·痹论》曰:“风寒湿之气杂至,合而为痹、寒气胜者为痛痹。”《素问·宣明五气论》曰:“痛者,寒气多也,有寒故痛也。”斯证因寒湿胜于关节筋脉肌肉之分,故掣急而痛,不可屈伸,是寒则故引也。乌头汤君以乌头,气味辛温除寒湿痛痹;麻黄发表通阳,出汗散邪;芍药、甘草,除痹缓急而止痛;更加黄芪实表气以御邪。余疗寒湿痹,诸药不效者,屡依本方增味而得效。
(此为龙江御医传人马骥验案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