卞××,女,12岁,1972年5月10日初诊。
剧烈头痛5天。患者5天前突然剧烈头痛,恶心,项强,急诊入某院,经腰穿诊断为蛛网膜下腔出血。住院治疗5天,头痛一直未见好转,故要求出院,由家人抬来求王老诊治。
患者双手抱头,表情痛苦,呻吟不止,自言头痛如劈。纳差,失眠,舌质红,苔薄黄不干,脉弦有力。
[辨证] 肝胆郁气不宣,挟痰逆而冲巅
[立法] 行气血,疏肝胆,降逆豁痰
[方药] 白芍40g、白芷15g、白芥子5g、柴胡15g、川芎40g、香附10g、甘草5g、郁李仁15g、石决明20g、生半夏15g。3剂。每日1剂,水煎早晚分服。
5月13日二诊:药后头痛明显好转,舌质稍红,苔微黄,脉略弦。继服上方4剂。
5月17日三诊:头痛基本消失,已能行走,饮食转佳,入眠较好,舌淡红,苔薄白,脉沉缓。于上方中减川芎、白芍至半量,加党参10g、麦冬10g,连服2周,随访至今未发。
[按语] 蛛网膜下腔出血所致之头痛剧烈,并伴有眩晕、呕吐等,病人痛苦异常,常常痛不欲生。王老治疗这类头痛患者,经常使用散偏汤而获效。王老认为本病发病急,头痛如劈,兼项强、眩晕等,正符合《内经》“诸暴强直,皆属于风”、“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”之病机。盖肝与胆相表里,肝脉上巅,胆经循头侧,肝胆之气郁而不疏,逆而上冲,清窍壅塞,血气不行,故头胀痛如劈。并且此时肝气常挟胃气上逆及挟痰上逆,使诸症更加严重。故治宜行气血,疏肝胆,佐以降逆豁痰。
散偏汤方出《辨证录》,为清·陈士铎所著。原方为白芍、川芎、郁李仁、柴胡、甘草、白芥子、香附、白芷,治郁气不宣、风袭少阳而致半边头风痛者。王老取原方,重用川芎、白芍至40g,伍柴胡、香附等柔肝疏肝以行上窍之血气,且无耗气之虑;白芥子豁痰、郁李仁降逆,加石决明、生半夏,乃增降逆化痰之功;白芷为治头痛之引经药,其不仅独入阳明,为阳明之主药,《本草经解》也记载“入足厥阴肝经”。郁李仁一般都作为润燥、润肠药使用,但《本草新编》谓:“郁李仁入肝、胆二经,去头风之痛”,又曰:“郁李仁善入肝,以调逆气,故能达上下”,这是本例应用郁李仁奥妙之所在。
该患者只是王老应用散偏汤加减,治疗蛛网膜下腔出血所致头痛案例之一。王老曾治数例,均获显效。如1967年8月曾治疗康某(男,58岁)因蛛网膜下腔出血而致剧烈头痛,以往屡治不愈已1月余,王老投散偏汤加减6剂而瘥。
(此为王德光验案)